鮮甜爽脆的高冷高麗菜，背後付出了什麼環境代價？

        剛支援武陵的植樹活動歸來，見證武陵的蛻變。

        在政府『棄農返林』的政策落實的實施下，三年的期限到了，退輔會終於被迫將武陵農場內嚴重污染的蔬菜生產全面停止了，總是充滿了農藥味的武陵終於平靜下來，恢復了一點點自然的樣子，七家灣溪的台灣櫻花鉤吻鮭也終於有了一點點喘息的機會。

        歸來的路上，沿路的氣溫也還低，有勝溪沿岸的農田仍然長滿雜草，心情還愉快的哼著歌。 

        經過了思源啞口，來到了蘭陽溪的源頭，也開始了一路的高冷蔬菜的栽培區。這裡栽培的大多是高麗菜，和合歡山區的力行產業道路沿路同為台灣高冷蔬菜的主要產區。 

        高冷高麗菜的鮮甜爽脆大家都愛，但是走過台17線及力行產業道路的人對於滿山遍野、一望無際的菜田應該也是印象深刻。我不願也不敢為這些在山上辛勤工作的勤奮農民冠上生態殺手的罪名，畢竟，平地有太多太多的良田被荒蕪著。 

        雖然我能理解這一切，但是看到這片禿頭的山野，心裡還是不由自主的沉了下來。

        佈滿石礫的山野，早已化作整齊的農田。

        早春的季節，南山的農民也恢復了農忙的熱鬧景象。

        來到位於較高的山區的「南山」村落，高麗菜苗才剛剛移植。

        經常壟罩在濃霧中的山裡，也許行路艱難，但成長後的高麗菜一定會是鮮甜爽脆的。

        蘭陽溪源頭的行水區兩側，滿佈的高麗菜田佔據了河川，只留下一條細細的小河流。他們是辛苦的，因為不知道哪時颱風一來，這裡又將恢復到原始的模樣。 

        原住民的祖先說：「曾經有水的地方，最後還是會變回有水的地方」。

        所以，再這裡就連陡峭的山坡上，也是佈滿菜田。

        還記得力行產業道路的菜田更可觀，再怎麼陡峭的山坡也逃過禿頭的命運。只是，崩落的土石，掩埋了崎嶇的道路。坎坷難行的路上貨車稍減，山林也稍可喘息。

        這裡沒有良田，滿佈的石礫中，養分早已吸收殆盡。農民把一包包的雞糞厚重的灑佈在每一棵高麗菜身上。

        夏季來臨，雞糞孕育了無數的蒼蠅，南山的每一個角落幾乎都是染上一層黑色的外衣。

        還記得多年前的旅行，來到南山，一頓午餐讓我永生難忘，餐廳的每一個角落都是黑鴉鴉的蒼蠅，廚房、餐桌到處都是。一邊揮手驅趕，一邊和蒼蠅搶飯吃、搶湯喝的競賽，讓我永遠記得『南山村』。 

        路上，一塊「有機」的招牌突兀的矗立著，我也不知道這樣一個充滿農藥味的地方能夠種出什麼有機的東西來，不過一定是可以確認是「有雞」的。

        足足延伸了23公里的菜田，經過了「南山」、「四季」，來到了「留茂安」，高麗菜才終於稍停。

        只是，取而代之的是即將登場的西瓜田。

        一路往下游前進，來到北橫的入口，為了能在颱風來臨之前能提早採收而辛勤趕早工作的農民，在一望無際的西瓜田裡，車輛只像是一個渺小的小點點。

        祝福你們平安，雖然河川裡農藥的濃度已經讓許許多多的物種消失，雖然我仍然只能望田興歎，但是我依然祝福你們：颱風來臨之前，來得及收成，來得及逃命。 

        因為，大水一定會將這裡移為平地，恢復自然的模樣。 

        曾經有水的地方，最後還是會變回有水的地方。